陈家峪,保安队队部。

    这时,汤大龙和李思哲也过来了。

    只听汤大龙对安吾能和蔡永镇二人说道:“你们俩怎么到现在才来啊,真想死我了!这下好了,我们兄弟再也不用分开了。”

    二人摇头苦笑。

    李思哲也说:“当初,副寨主王雄飞扬跋扈,只手遮天之时,我和汤大哥就觉得老冯用人有点问题了,他耳朵根子软,容易听信小人谗言,在那呆长了,早晚要遭小人暗算,所以,当时我就决定离开青风寨,和汤大哥一起到这边来了,现在,你们来了,也正是时候,还不算晚。”

    “惭愧,我二人也是被逼无奈啊,”安吾能说,“我拼死拼活一心只为山寨着想,不承想,却落得如此下场。”

    “冯德林赏罚不明,有功的人,非但不赏,还要诛杀,当时我就劝安队长反了算了,带领手枪队的弟兄,把老冯赶走,夺了寨主之位得了,他是死活不肯,非要来投你们啊。”蔡永镇说。

    “真要那么干,也未尝不可,像这样的庸主保他何用?”汤在龙说,“到那时,我们两家就可以联手,还有谁敢动我们?”

    随后,蔡永镇就把青风寨那边发生的事情向大伙诉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众人一听,不胜感叹。

    张天和拉着安吾能和蔡永镇的手,把他俩请进议事大厅,这才发现安吾能左肩中弹,受了伤。

    “邢立正。”张天和喊一声。

    “到,队长,请指示!”邢立正站起身来说,这邢立正自从上次家里被抢了以后,也加入了保安队,主要负责伤员救治这一块的工作。

    “你赶紧把安头领的伤看看。”张天和说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邢立正过来,把安吾能的衣服揭开,看了看,说:“队长,他这伤得不轻啊,伤口挺大,而且周边已经感染了,子弹还在里面,要及时取出,否则,时间长了,这条左臂有可能保不住啊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赵二愣子,真是头活驴啊!”汤大龙气道,“跟没脑子似的,也不管是谁,老冯叫他杀,他就杀。”

    邢立正拿出药箱,就准备给安吾能处理伤口。

    “且慢!”安吾能连忙摆了摆手,“大队长,你听我说,我们兄弟二人今天来得匆忙,两手空空,也没带什么进献之礼,承蒙张队长不弃,对我二人以礼相待,我心中更觉惭愧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二人能到我这里来,我就心满意足,不胜欢喜了,哪里还要什么进献之礼呢?”张天和说。

    “大队长,话虽如此,可是我心里愧疚不已啊,”安吾能说,“我有个想法,这蒙匪居无定所,忽东忽西,来去如风,很难掌握他们的行踪,危害极大,正好此次我的左肩受了枪伤,我打算趁此机会,去找我那蒙匪中的朋友鲍老疙瘩,潜入蒙匪内部,给大伙做内应,随时给你们传递情报,不知你意下如何?”

    “这个,”张天和一听,他的想法正与刘先生所说的一致,“可是,你的伤这样重,不及时救治,怎么能行?”

    “所谓周瑜打黄盖,一个愿打,一个愿挨,当初,赤壁之战之时,黄盖献苦肉计诈降曹操,黄盖那么大的年纪,为此还吃了一百军棍,差点被活活打死,我受这点伤,又算得了什么?”安吾能说,“蒙匪那样狡猾,也只有真的受了伤,才能骗得过他们啊。”

    “那倒也是,”张天和面露忧色,“只是这卧底的风险极大,搞不好,后果不堪设想,倘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怎么能对得起兄弟?”

    “大队长,这个我明白,但是,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?”安吾能说,“只要大伙信得过我,我就是冒点风险,纵然有什么不测,我也死而无憾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你刚到我这里,连口水都没喝,现在又要离开,可以说是,刚出龙潭,又入虎穴,我于心何忍呀?”张天和一听,动情的说。

    “大队长,所谓机不可失,时不再来,”安吾能说,“错过了这次的机会,再想打入他们的内部,那可就难了。”

    “队长,安头领所说不差,目前,蒙匪甚为猖獗,他们大多是骑兵,机动灵活,我们很难掌握他们的位置和动态,倘若对我们发起突然袭击的话,我们事先若没有防范,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,”刘伯度说,“现在,安头领倾心来投,正好他又负了伤,与那鲍老疙瘩又有旧,冯德林赏罚不明,致使他蒙冤受屈,此正是天赐良机,如果安头领能够顺利打入蒙匪内部,那么,我们就可以随时掌握蒙匪的动态,伺机而动。当然,张队长爱才之心,我们可能理解,但是机会不是随时都有的,请队长让他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那好吧,既然刘先生也这么说,那你就去吧,千万小心,我要你一定活着回来。”张天和握着安吾能的手说。

    “谢谢张队长和刘先生成全。”安吾能说。

    “蒙匪所处的地理位置,东蒙,通辽一带,地理环境很是复杂,有平原,有山川,也有河流,蒙匪在那生活久了,非常熟悉,眼闭着走都可以,但是,我们就不同了,没有地图,我们就是两眼一抹黑,倘若将来我们要与蒙匪作战的话,没有一份详细的军事地图是肯定不行的,因此,你此行打入蒙匪内部,一定要想办法弄回一张军事地图来。”刘伯度说。

    “请队长和刘先生放心,我一定全力以赴,保证完成任务。”安无能说。

    东蒙,鲍老疙瘩营帐。

    鲍老疙瘩设宴款待安吾能。

    “兄弟,我有一事不明,当面领教。”鲍老疙瘩说。

    “什么事?你请说。”

    “人家都说我们蒙匪是来无影,去无踪,飘忽不定,我就奇了怪了,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呢?”鲍老疙瘩问。

    “哈哈,这有何难?”安吾能大笑说,“你有所不知,我会两样绝技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绝技?”

    “一个就是用鼻子闻,另一个就是用眼睛看。”安吾能说。

    “此话怎讲?”鲍老疙瘩问。

    “你们蒙古人,生活在大草原上,是游牧民族,你们主要的食物是羊肉,而这羊肉吃长了,身上就会有一种和常人不同的味道,或许你们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,闻不出来了,可是,我却是能闻得出来的,你们经过的地方,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气息,”安吾能说,“另外一个,就是你们此次出动了上千的人马,那么多的马匹一起刚走过的路,怎么能说一点痕迹都没有呢?于是,我就闻着你们身上的味道,顺着马蹄印一路找了过来,果然就找到了你们。”

    “兄弟,你真是个精细之人,佩服佩服!”鲍老疙瘩哈哈大笑,“真没有想到,就这样,你就把我们给找着了,真是了不起啊。”

    “兄台,咱们可是多年的朋友,生死的弟兄,你这次做事可不地道,差点把我给害死了啊,”安吾能说,“明明我们已经说清楚了,那次奉天的军火和战马被劫一事是场误会,两家各自罢兵,和平相处的,而且,第二天,你们还派了信使回了封书信,言辞恳切,说言归于好,可是,你们怎么能第二天晚上,又派兵来攻打我们青风寨的呢?你们这不是阳奉阴违,说一套,做一套吗?你这不是把我往死里整吗?你说,世上有像你这样对待朋友的吗?”

    “这个,这个,”鲍老疙瘩被他说的一时间答不上话来,脸憋得通红,干笑了两声,“这事我也没有办法啊,你想,我也是在人家手下当差的,人家当头的坚持要这么办,你说,我能有什么办法呢?”

    “依我看,这是你出的主意吧?”安吾能盯着他说。

    “不不不,这你可是冤枉我了,我只不过是个下属,只有执行命令的份,哪有什么话语权呢?”鲍老疙瘩说。

    “不是你出的主意,那还说得过去,如果真是你建议这样干的,那你就太对不起朋友了,要知道我可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。”安吾能说。

    “是吗?”鲍老疙瘩冷笑了一声,“那天晚上在青风寨,后来,如果我没看错的话,是你领着你们手枪队截住我们的人马的吧?要不是我跑得快,差点就被你打死了,你还好意思说我?如果不是你的及时出现,那天晚上,我们就把青风寨给灭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没办法,当是时,各为其主,”安吾能哈哈大笑,“战场上相见,只能用那种方式招呼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话又说回来,你们手枪队在你的领导之下,还真就挺厉害的,你们用的是什么手枪?跟小机关枪似的。”鲍老疙瘩说。

    “怎么,你想见识见识?”安吾能说着,从怀里掏出一把纳甘转轮手枪还有一百发子弹,往桌子上一放,“就是这个,你喜欢的话,就送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可就不客气,笑纳了哈。”鲍老疙瘩拿起这款手枪,仔细地看了看,说实话,他着实的喜欢,他们上次从青风寨抢回来的是步枪,手枪都在人家手枪队手上,却是一把也没有抢到。

    “你我兄弟,一把枪算得了什么,你喜欢的话,以后,我再给你弄个大炮过来。”安吾能笑着说。

    “那是更好!”鲍老疙瘩大笑说,“你这伤得不轻啊,那个冯德林真够狠的,不念旧情,真对你下手啊。”

    “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朋友,地北和天南一口咬定我是你们的内应,”安吾能说,“我是有口难辩,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你弃暗投明,到了我们这里,岂不更好?”鲍老疙瘩说。

    “是啊,人们常说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,这也算是我命大,在我的记忆之中,我好像还从来没有听说卫队长赵文远失手过,都是一枪击中脑袋毙命。”安吾能说,“可能是因为当时是晚上,看得不甚真切,也有可能是新式步枪,他用的还不怎么顺手,要不然焉有我的命在?”

    “兄弟,既然你倾心来投,这样吧,我马上安排医官过来给你治伤,你的枪伤挺重的,伤口已经发炎了,这个事不能再拖了,”鲍老疙瘩说,“你乃世之虎将,如果你愿意的话,以你之才,回头我带你一起前去见白音包勒格,定让他委任你一个头领干干。”

    “不着急,这个枪伤死不了,还是待我们见过白音包勒格再说吧。”安吾能说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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